现代有关花的名家散文
现代有关花的名家散文 现代有关花的名家散文:丁香结·未解的结 今年的丁香花似乎开得格外茂盛,城里城外,都是一样。城里街旁, 尘土纷嚣之间,忽然呈出两片雪白,顿使人眼前一亮,再仔细看,才知是两行丁 香花。有的宅院里探出半树银装,星星般的小花缀满枝头,从墙上窥着行人,惹 得人走过了还要回头望。城外校园里丁香更多。最好的是图书馆北面的丁香三角地,种有十数 棵白丁香和紫丁香。月光下白的潇洒,紫的朦胧。还有淡淡的幽雅的甜香,非桂 非兰,在夜色中也能让人分辨出,这是丁香。
在我住了断续近三十年的斗室外,有三棵白丁香。每到春来,伏案时 抬头便见檐前积雪。雪色映进窗来,香气直透毫端。人也似乎轻灵得多,不那么 浑浊笨拙了。从外面回来时,最先映入眼帘的,也是那一片莹白,白下面透出参 差的绿,然后才见那两扇红窗。我经历过的春光,几乎都是和这几树丁香联系在 一起的。那十字小白花,那样小,却不显得单薄。许多小花形成一簇,许多簇花 开满一树,遮掩着我的窗,照耀着我的文思和梦想。
古人词云:"芭蕉不展丁香结","丁香空结雨中愁"。在细雨迷蒙中, 着了水滴的丁香格外妩媚。花墙边两株紫色的,如同印象派的画,线条模糊了, 直向窗前的莹白渗过来。让人觉得,丁香确实该和微雨连在一起。
只是赏过这么多年的丁香,却一直不解,何以古人发明了丁香结的说 法。今年一次春雨,久立窗前,望着斜伸过来的丁香枝条上一柄花蕾。小小的花 苞圆圆的,鼓鼓的,恰如衣襟上的盘花扣。我才恍然,果然是丁香结。
丁香结,这三个字给人许多想象。再联想到那些诗句,真觉得它们负 担着解不开的愁怨了。每个人一辈子都有许多不顺心的事,一件完了一件又来。
所以丁香结年年都有。结,是解不完的;人生中的问题也是解不完的,不然,岂 不太平淡无味了么 小文成后一直搁置,转眼春光已逝。要看满城丁香,需待来年了。来 年又有新的结待人去解--谁知道是否解得开呢。现代有关花的名家散文:好一朵木槿花 又是一年秋来,洁白的玉簪花挟着凉意,先透出冰雪的消息。美人蕉 也在这时开放了。红的黄的花,耸立在阔大的绿叶上,一点不在乎秋的肃杀。以 前我有"美人蕉不美"的说法,现在很想收回。接下来该是紫薇和木槿。在我家这 以草为主的小园中,它们是外来户。偶然得来的枝条,偶然插入土中,它们就偶 然地生长起来。紫薇似娇气些,始终未见花。木槿则已两度花发了。
木槿以前给我的印象是平庸。"文革"中许多花木惨遭摧残,它却得全 性命,陪伴着显赫一时的文冠果,免得那钦定植物太孤单。据说原因是它的花可 食用,大概总比草根树皮好些吧。学生浴室边的路上,两行树挺立着,花开有紫、 红、白等色,我从未仔细看过。
近两年木槿在这小园中两度花发,不同凡响。
前年秋至,我家刚从死别的悲痛中缓过气来不久,又面临了少年人的 生之困惑。我们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事,陷入极端惶恐中。我在坐立不安 时,只好到草园踱步。那时园中荒草没膝,除我们的基本队伍亲爱的玉簪花外, 只有两树忍冬,结了小红果子,玛瑙扣子似的,一簇簇挂着。我没有指望还能看 见别的什么颜色。
忽然在绿草间,闪出一点紫色,亮亮的,轻轻的,在眼前转了几转。
我忙拨开草丛走过去,见一朵紫色的花缀在不高的绿枝上。
这是木槿。木槿开花了,而且是紫色的。
木槿花的三种颜色,以紫色最好。那红色极不正,好像颜料没有调好;
白色的花,有老伙伴玉簪已经够了。最愿见到的是紫色的,好和早春的二月兰、 初夏的藤萝相呼应,让紫色的幻想充满在小园中,让风吹走悲伤,让梦留着。
惊喜之余,我小心地除去它周围的杂草,作出一个浅坑,浇上水。水 很快渗下去了。一阵风过,草面漾出绿色的波浪,薄如蝉翼的娇嫩的紫花在一片 绿波中歪着头,带点调皮,却丝毫不知道自己显得很奇特。
去年,月圆过四五次后,几经洗劫的小园又一次遭受磨难。园旁小兴 土木,盖一座大有用途的小楼。泥土、砖块、钢筋、木条全堆在园里,像是凌乱地长出一座座小山,把植物全压在底下。我已习惯了这类景象,知道毁去了以后, 总会有新的开始,尽管等的时间会很长。
没想到秋来时,一次走在这崎岖山路上,忽见土山一侧,透过砖块钢 筋伸出几条绿枝,绿枝上,一朵紫色的花正在颤颤地开放! 我的心也震颤起来,一种悲壮的感觉攫住了我。土埋大半截了,还开 花! 土埋大半截了,还开花! 我跨过障碍,走近去看这朵从重压下挣扎出来的花。仍是娇嫩的薄如 蝉翼的花瓣,略有皱褶,似乎在花蒂处有一根带子束住,却又舒展自得,它不觉 环境的艰难,更不觉自己的奇特。
忽然觉得这是一朵童话中的花,拿着它,任何愿望都会实现,因为持 有的,是面对一切苦难的勇气。
紫色的流光抛撒开来,笼罩了凌乱的工地。那朵花冉冉升起,倚着明 亮的紫霞,微笑地俯看着我。
今年果然又有一个开始。小园经过整治,不再以草为主,所以有了对 美人蕉的新认识。那株木槿高了许多,枝繁叶茂,但是重阳已届,仍不见花。
我常在它身旁徘徊,期待着震撼了我的那朵花。
它不再来。
即使再有花开,也不是去年的那一朵了。也许需要纪念碑,纪念那逝 去了的,昔日的悲壮 现代有关花的名家散文:水仙辞 仲上课回来,带回两头水仙。可不是,一年在不知不觉间,只剩下一 个多月了,已到了养水仙的时候。
许多年来,每年冬天都要在案头供一盆水仙。近十年,却疏远了这点 情趣。现在猛一见胖胖的茎块中顶出的嫩芽,往事也从密封着的心底涌了出来。水仙可以回来,希望可以回来,往事也可以再现,但死去的人,是不会活转来了。
记得城居那十多年, 莱与我们为伴。案头的水仙,很得她关注,换 水、洗石子都是她照管。绿色的芽,渐渐长成笔挺的绿叶,好像向上直指的剑, 然后绿色似乎溢出了剑锋,染在屋子里。在北风呼啸中,总感到生命的气息。差 不多常在最冷的时候,悄然飘来了淡淡的清冷的香气,那是水仙开了。小小的花 朵或仰头或颔首,在绿叶中显得那样超脱,那样悠闲。淡黄的花心,素白的花瓣, 若是单瓣的,则格外神清气朗,在线条简单的花面上洋溢着一派天真。
等到花叶多了,总要用一根红绸带或红绉纸,也许是一根红线,把它 轻轻拢住。那也是 莱的事。我只管赞叹:"哦,真好看。"现在案头的水仙,也 会长大,待到花开时,谁来操心用红带拢住它呢。
管花人离开这世界快十一个年头了。没有骨灰,没有放在盒里的一点 遗物,也没有一点言语。她似乎是飘然干净地去了。在北方的冬日原野上,一轮 冷月照着其寒彻骨的井水,井水浸透了她的身心。谁能知道,她在那生死大限上, 想喊出怎样痛彻肺腑的冤情,谁又能估量她的满腔愤懑有多么沉重!她的悲痛、 愤懑以及她自己,都化作灰烟,和在祖国的天空与泥土里了。
人们常赞梅的先出,菊的晚发。我自然也敬重它们的品格气质。但在 菊展上见到各种人工培养的菊花,总觉得那曲折舒卷虽然增加了许多姿态,却减 少了些纯朴自然。梅之成为病梅,早有定盦居士为之鸣不平了。近闻水仙也有种 种雕琢,我不愿见。我喜欢它那点自然的挺拔,只凭了叶子竖立着。它竖得直, 其实很脆弱,一摆布便要断的。
她也是太脆弱。只是心底的那一点固执,是无与伦比了。因为固执到 不能扭曲,便只有折断。
她没有惹眼的才华,只是认真,认真到固执的地步。五十年代中,我 们在文艺机关工作。有一次,组织文艺界学习中国近代史,请了专家讲演。待到 一切就绪,她说:"这个月的报还没有剪完呢,回去剪报罢。"虽然她对近代史并 非没有兴趣。当时确有剪报的任务,不过从未见有人使用这资料。听着嚓嚓的剪 刀声,我觉得她认真得好笑。
"我答应过了。"她说。是的,她答应过了。她答应过的事,小至剪报, 大至关系到身家性命,她是要做到的,哪怕那允诺在冥暗之中,从来无人知晓。我们曾一起翻译《缪塞诗选》,其实是她翻译,我只润饰文字而已。
白天工作很忙,晚上常译到很晚。我嫌她太拘泥,她嫌我太自由,有时为了一个 字,要争论很久。我说译诗不能太认真,因为诗本不能译。她说诗人就是认真的, 译诗的人更要认真。那本小书印得不多,经过那动荡的年月,我连一本也没有留 得下。绝版的书不可再得了。眼看新书一天天多起来,我指望着更好的译本。她 还在业余翻译了法国长篇小说《保尔和维绮妮》,未得出版。近见报上有这部小 说翻译出版的消息,想来她也会觉得安慰的。
她没有做出什么惊人的事业,那点译文也和她一样不复存在了。她从 不曾想要有出类拔萃的成就,只是认真地、清白地过完了她的一生。她在人生的 职责里,是个尽职的教师、科员、妻子、母亲和朋友。在到处是暗礁险滩的生活 的路上,要做到尽职谈何容易!我想她是做到了。她做到了她尽力所能做到的一 切,但是很少要求回报。她是这样淡泊。人们都赞水仙的淡泊,它的生命所需不 过一盆清水。其实在那块茎里,已经积蓄足够的养料了。人的灵魂所能积蓄的养 料,其丰富有时是更难想象的罢。
现在又有水仙在案头了。我不免回想与她分手的时候。记得是 莱到 干校那年,有人从外地辗转带来两头水仙,养在漏网的白瓷盆里。她走的那天, 已经透出嫩芽了。当时两边屋里都凌乱不堪,只有绿芽白盆、清水和红石子,似 乎还在正常秩序之中。
我们都不说话,心知她这一去归期难卜。当时每个人都不知自己明天 会变成什么,去干校后命运更不可测。但也没有想到眼前就是永诀。让她回来收 拾东西的时间很短,她还想为在重病中的我做一碗汤,仅只是一碗汤而已,但是 来不及了。她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用两块布兜着,便去上车。仲草草替她扎紧, 提了送她。我知道她那时担心的是我的病体,怕难见面。我倚在枕上想,我只要 活着,总会有见面的一天。她临走时进房来看着水仙,说了一句"别忘了换水", 便转身出去。从窗中见她笑着摆摆手。然后大门呀的一声,她走了。
那竟是最后一面!那永诀的笑容留下了,留在我心底。是她,她先走 了。这些年我不常想到她。最初是不愿意想,后来也就自然地把往事封埋。世事 变迁,旧交散尽,也很少人谈起她这样平常的人。她自己,从来是不愿占什么位 置的,哪怕在别人心中。若知道我写这篇文字,一定认为很不必,还要拉扯水仙, 甚至会觉得滑稽罢。但我隔了这许多年,又在自己案头看见了水仙,是不能不写 下几行的。尽管她希望住在遗忘之乡,我知道记住她的不只我一人,我不只记住 她那永诀的笑容,也记住要管好眼前的水仙花。换水、洗石子,用红带拢住那从 清水中长起来的叶茎。
有关花的散文:
1.花的优美散文 2.关于花的优美散文 3.丁立梅关于花的散文 4.描写养花的散文随笔 5.花的感悟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