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职业教育的发展动力调查分析
德国职业教育的发展动力调查分析 德国职业教育的发展动力调查分析范文 一、职业教育“发展动力”的研究视角 (一)借鉴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的困境 上世纪80年代以来,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在 我国各地建立了不少试点。自从第一个中德职教合作项目 ―――南京建筑学校于1983年成立后,中德共完成了3 6个合作项目的建设,同时成立了3个研究所。[1]然而, 从实践的情况来看,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的引进,并没有人 们想象中的顺利。“企业对于职业教育的深度参与,职业教 育享有崇高的社会声望”等这些成功经验的借鉴,碰到了巨 大困难。首先,双元制项目所针对的市场极其有限,影响力 不大,所培养的人才,仅仅局限于项目所设定的目标市场, 未能形成一种辐射效应。其次,它和现有教育体制的融合度 也差强人意。在现有的职业教育体系中,寻找不到明显的“双 元制”的特征。再次,这些“双元制”职业教育项目,更因 为维持其运转需要昂贵的费用,而让人们怀疑其存在的合理 性。可以说,德国职业教育双元制出口到中国的试点项目, 其成功度与期望值还有很大的差距。现实的偏差,引导我们 思索这样一个问题:如何借鉴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支 撑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的社会文化因素是什么? (二)比较研究方法的更新 总的来说,比较研究的方法可以分为两种:横向―――国别(cross-national)比较和纵向――― 国别(international或者gesellsc haftlich)比较。“横向―――国别比较的历史较 为悠久,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广为流行。”“它的研究目 的在于,验证个别经验是否能普遍化,是否能移植到更为广 阔的地域环境中,是否适用于别的国家和别的文化。”换言 之,“个别国家的成功经验是否能为别国提供借鉴?”“对 于机构建设和法律的制定来说,这类研究尤其显得颇有价 值”。但是,“这类研究有一个特点,就是文化缺位(Ku lturfreiheit)”[2](P83)。事实证 明,这种带有文化缺位特征的研究方法,有着明显的缺陷。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文化因素才是决定性的因素。那么, 如何剖析文化因素?传统的横向―――国别研究方法显然 无法给出答案。在这样的背景下,格鲁廷斯(Grooti ngs)于1986年提出纵向―――国别研究的方法。格 鲁廷斯认为,按照和社会特征关联程度的不同,研究工作可 以分成两个层面:宏观层面和微观层面。在此,宏观层面可 以理解为社会文化层面,微观层面则指的是各个专业领域。
[2](P84)他以此提出了一个重要的研究视角,即这 两个层面之间的互动关系的研究。这一研究视角为比较研究 开辟了崭新的研究领域。社会文化和专业领域之间并非是一 种遥远的线性的对应关系。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已经内化在 专业领域的行为中,为之打上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因此,两者之间是一种交错、融合的关系。对于这一关系进行重新解 剖,具有重要的意义。也就是说,和传统的文化研究视角相 比,纵向国别研究方法突破了直接、单一的因果联系的模式, 它认为对于社会相关因素之间互动关系的描述更为重要,对 于过程的分析也更有意义。对于职业教育而言,要解决如何 借鉴国外成功经验的问题,需要我们进行研究视角的转换。
从“文化缺位”的研究视角转换到“文化中心”的研究视角, 即使用纵向―――国别比较方法,不失为一种新的尝试。然 而,“文化”概念的不易界定,需要我们重新寻找相关术语, 对职业教育领域的“文化”进行聚焦。社会文化为职业教育 发展提供了源头动力,是决定职业教育发展的最根本因素。
因此,我们将之称为职业教育“发展动力”(Antrie bskraft)。
二、职业教育“发展动力”的研究思路 首先,职业教育发展动力的本质体现是职业教育“内在 发展逻辑”(innere Entwicklungsl ogik)。职业教育在发展动力的作用下,形成了独特的 内在发展逻辑。内在发展逻辑是从历史纵向角度对发展动力 进行归纳和总结后得出的发展规律。发展动力通过内在发展 逻辑指引着职业教育实践发展的方向,制约和规束着职业教 育实践。其次,明确职业教育发展动力有赖于对宏观、微观 层面互动关系的研究。从宏观层面来说,劳动力市场分化程 度如何,专业化程度达到什么级别;
人才招聘的标准是依据学历标准还是职业资格标准,人才在劳动力市场上流动性如 何;
在职业教育运行机制中,国家和市场力量分配呈现什么 样的格局,是以职业学校为办学主体还是以企业为办学主体 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职业教育价值认可度的高低,这些因素 深刻地影响着职业教育,决定了职业教育的发展轨迹,预示 了未来的发展方向,构成了职业教育的发展动力。就微观层 面而言,剖析职业教育发展动力的具体内容,我们首先应当 审视职业教育实践活动的主要内容。职业教育实践活动最主 要的内容就是职业教育机构化。“机构作为社会单元,设置 的目的是为了解决特定的社会需要,而将个人组织起来构成 特定的群体”[3](P204-205)。职业教育机构 设置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新生劳动力,将职业教育资源组 织起来,从而构成了企业和学校这两大主要的职业教育机构。
对于职业教育机构的生成而言,有几个方面是具有深刻影响 力的:劳动力市场、人才招聘制度、职业教育运行机制、职 业教育价值观,它们从根本上影响了职业教育发展的固有逻 辑,因此,被称为职业教育发展动力。
“一方面,我们应该研究社会分工和职业形态,另一方 面,我们应该研究职业资质的获取和使用。当然,这两个方 面无法直接联系起来,但是在做出足够的透彻的历史全景式 的分析之后,我们应当能够找到内在发展逻辑”[2](P 89)。再次,“内在发展逻辑”和“变化”(Wande l)之间有着辩证的关系。可以说,“变化”是社会发展的常态。我们依据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的分析而得出的内在发 展逻辑的结论,能否与“变化”相对抗呢?也就是说,这样 的内在发展逻辑在社会的“变化”过程中,它的稳定程度如 何?毛里斯(Maurice)认为,“恰恰是‘变化’为 内在逻辑的寻找和分析提供了历史路径。每个社会都无时无 刻在经历‘变化’。然而,这样的‘变化’也是基于一定的 稳定性的基础之上的。这样的稳定性通常反映在文化上。文 化形象的不易改变,为这样的稳定性提供了根基。”因此, 我们可以这么理解:正是“变化”为我们提供了参照物,使 得我们能够寻找到基于文化稳定性的相对“不变”的内在发 展逻辑。
三、德国职业教育“发展动力”的解读 各个国家职业教育的“发展动力”是千差万别的。对德 国职业教育来说,德国劳动力市场依据专业化程度而呈现出 的分化格局,人才依据职业资格标准在劳动力市场上的自由 流动,企业为主国家为辅的办学格局,职业教育价值的高度 认可,这些因素从根本上影响了职业教育的历史轨迹,决定 了德国职业教育的未来走向,是德国职业教育的“发展动力”。
对上诉因素进行归纳,可以得出结论:社会需求、政治需求 和文化需求的影响最为直接和重要,构成了德国职业教育的 发展动力。
(一)社会需求作为职业教育“发展动力” 在人类社会历史上,物质生产从家庭形式转变到社会形式,形成了职业教育的社会需求。可以说,社会生产活动从 家庭组织方式转变为职业组织方式,这是促成职业教育生成 和发展的最根本和最原始的社会动力。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 社会需求作为职业教育的发展动力,一方面,体现在职业内 容的变更所带来的影响,另一方面主要集中在对德国作为职 业社会的特性的探讨。职业形态对于职业教育而言,具有决 定性意义。职业形态的转变引起职业教育模式的变革。在历 史上,典型的职业特征依次是手工业职业,工业职业和服务 性职业。职业能力目标就相应地体现为培养手工业者,培养 专业工人和培养服务型人才。在手工业者培养模式中,能力 目标是培养合格的手工业者。能力目标主要体现在:(1) 手工技能。(2)职业伦理。而在工业培训模式中,能力目 标是培养合格的专业工人。而按照德国特有的对于专业工人 的理解,专业工人应当满足下列要求:(1)宽泛的专业能 力。这意味着专业工人不仅是能够满足一个工作岗位的要求。
而是能够满足相关岗位群的要求。这在职业教育中有着明显 的体现。(2)良好的职业伦理。因此,在专业工人的培养 模式中,要求一方面能够从事实际岗位,另一方面能够有宽 广的知识面,包括经验知识和理论知识。而在服务型人才的 培养模式中,“去职业化”的趋势,使得个人需要具有更加 宽广的职业能力,要对工作过程拥有设计能力。手工职业和 手工业职业教育模式,工业职业和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个 性化职业和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的革新,这是德国职业教育研究的核心课题,具有丰富的研究成果。比如,以德国格莱 纳特教授为代表的学者认为,三次工业革命对于德国职业教 育的影响是决定性的。第一次工业革命促成了手工业职业教 育向工业职业教育的转变。第二次工业革命促成了工业职业 教育模式的巩固。第三次工业革命则促成了工业职业教育模 式的变革。[4]社会需求作为职业教育的发展动力,除了 职业形态对职业教育的决定性作用以外,还源于德国职业社 会的特性。工业化以来,德国社会就具有了职业社会的特征, 这主要体现在劳动力市场的准入制度上。毛里斯(Maur ice)认为,德国劳动力市场有两个基本的标准:一是工 业专业工人(Facharbeiter)是用人的核心标 准。二是用人标准的稳定性,同质性和自动化。[5]专业 工人(Facharbeiter),是具有德国特色的一 个概念。按照字面的解释,专业工人(Fa-charbe iter),应该是专业的劳动者。所谓专业,就是有着稳 定而统一的入职标准,并且,这样的入职标准是以宽广的职 业能力为基础的。“对于德国而言,劳动力市场的典型特点 表现为劳动力拥有可迁移性的职业资质。换言之,只有那些 具有标准化的、跨企业的资质的劳动力,才有可能进入劳动 力市场。这样的资质是通过资格证书来得到保障的。具有这 种资质的劳动力和企业内劳动力相比,更少依赖于个别企 业”[6](P34)。劳动力市场的这一特点对职业教育 的影响是深远的。它直接促成了职业教育的职业导向特征:职业资质是以“教育职业”为标准的;
教学过程是在具体的 职业情景中展开的。
(二)政治需求作为职业教育“发展动力” 德国职业教育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政治需求的驱动。对德 国职业教育而言,政治需求主要体现在以行会为主导的合作 主义中。合作主义赋予了德国职业教育制度稳定、牢固的特 征。不仅如此,各个群体利益兼顾,使得职业教育制度得到 了广泛的支持,得以高效运作。职业教育领域的合作主义, 诞生于中世纪,指的是手工业者联合培养新生代劳动力。学 徒可以在不同的手工业作坊中实习,满师后自行选择某个作 坊做“帮工”。也就是说,在合作主义的模式中,职业教育 市场和劳动力市场均有了一定的灵活性和流动性。行会的命 运和合作主义的延续息息相关。在德国工业化过程中,行会 的命运和中产阶级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所谓中产阶级, 也就是小手工业者,小商贩和农民。传统手工业的衰弱和中 产阶级在工业化过程中的重新得势,这使得行会的命运在经 历一个起伏之后,重新得以发挥强大的作用。因此,和英国 法国不同的是,在工业化过程中,行会得以继续维持其强势 的状态,这是德国职业教育领域合作主义得以继续贯彻的关 键。[7](P41-44)工业化过程中,以新合作主义 为特征的职业教育机制得以形成。新合作主义采用由下自上 的方式,以行会为基础,各类协会为辅助,国家管理为有益 补充,使职业教育机制得以有效运转。在新合作主义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主要表现出以下两个方面的特征。首先是行 会之间的合作和竞争。在传统的手工业学徒培训模式中,手 工业行会对职业教育拥有绝对完整的权力。手工行业规定了 职业教育的目标为培养手工业者,在手工业学徒培训合同中 规定了培训年限、培训内容、考试规章等。在工业化的过程 中,针对手工业行会对学徒培训权力垄断的局面,工业界采 取了一系列措施,试图改革手工业学徒培训模式,使之能够 满足工业界专业工人资质化的需要。
工业职业和手工职业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因此,对于职 业教育培养目标、培训合同中规定的培训年限、培训内容、 考试规章等都提出了不同的要求。以教育职业获得法律地位 为标志,工业界最终获得了培养专业工人的自主权利。也就 是说,在合作主义的方式中,行会之间是一种既合作又竞争 的关系。这主要表现在手工行会对于职业教育有权利垄断的 传统,而随着工业化的展开,这一局面被打破,工商行会对 于自己的专业领域获得了应有的自主权利。其次是行会和国 家之间的竞争和合作。在中世纪,职业教育领域属于手工业 行会的“私家花园”。手工业行会对学徒的招收、管理和结 业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职业教育事务的权利归属直接体现了 手工业者的利益。而随着工业化进程的逐步展开,职业教育 的权利成为手工业行会和工业行会以及其他协会之间角逐 的对象。在权利角逐的过程中,职业教育事务体现出国家化 的趋势。这意味着职业教育事务变成了行会和国家共同操作的事务。行会和国家之间的合作关系,最直接地体现在双元 制体系中。双元制主要指的是办学主体有企业和学校这两元。
其中,企业承担了职业教育的主要部分,职业学校作为企业 职业教育的补充,为学生提供理论学习等适合以课堂形式进 行的教育。行会是企业的代表,国家是学校的代表。在双元 制体系中,企业和学校之间是密切合作的关系。追溯到其上 位因素,就是行会和国家之间的关系。总之,从历史上来看, 行会一直是职业教育的主要举办者。因为“如果缺乏来自于 经济和社会层面的信息,那么,国家对于社会发展做出反应 的过程将是迟缓的。因此,将特定的专业领域交给相关利益 集团去解决,有助于实现高效的管理。并且,利益集团所奉 行的共同富裕的原则,决定了它得以避免为追逐私利而做出 有违公益的行为”[8]。另外,行会是企业的代表,企业 是具体工作岗位的集合体。与有着科学导向倾向的学校教育 不同,行会举办的职业教育天然就有职业导向的倾向。
(三)文化需求作为职业教育“发展动力” 文化需求作为德国职业教育发展动力,指的是职业教育 思想对职业教育的影响。德国职业教育思想主要焦点集中在 对职业和教育的关系的探讨。对这两者关系的不同探讨,散 见于不同历史阶段各个理论家的论述之中。
1.宗教本位的职业教育 “德语中,Beruf(职业)与Berufung(召 唤,使命)同义。因此,马丁•路德认为,任何世俗的职业都和传教士一样高贵,都是为上帝服务的”[9]。个人通 过从事职业活动,表达对上帝的感恩和敬畏。这样一来,任 何普通的职业都蒙上了一层神圣的宗教的光辉色彩。因此, 在路德时代,职业教育的文化需求体现在宗教本位的职业伦 理的培养上。通过对职业伦理的强调,通过新教的强大力量, 在职业中进行社会化的效果是理想的。也就是说,人们对于 教育的关系理解为在阶层社会中的社会化。
2.文化本位的职业教育 对于职业是否包含有教育意义,作出最为肯定回答的是 德国古典职业教育理论。其代表人物斯普朗格将对于职业概 念的理解,置入了文化哲学的背景中。文化哲学所探讨的关 键问题是,人与世界的关系景象(das Mensch- Welt Bild)。斯普朗格认为,人与世界是和谐的。
他的主要论据是,职业将客观文化和主观需求结合起来了。
职业既是客观文化的载体,又是满足主观需求的手段。职业 具有双重维度,一方面它是社会分工的结果,客观存在,不 可更改,另一方面,人们可以顺应内心的呼唤,来选择适合 自己内心旨趣的职业。因此,职业的客观维度和主观维度, 将人和世界以一种自然而完美的方式连接起来。[10] 3.国家本位的职业教育 古典职业教育理论的另外一位代表人物凯兴斯坦纳作 为职业教育政治化的代言人,从学理上论证了职业教育发挥 政治功能的合理之处。他认为,职业教育能够发挥强大的政治功能。职业教育是解决政治难题的一大途径。也就是说, 按照教育即社会化的逻辑,在职业教育发挥社会化功能的时 候,通过对青年人进行公民教育和职业伦理教育,可以将年 轻人培养成国家所需要的合格公民,从而解决社会不稳定的 隐患。[9]4.个人本位的职业教育在工业化过程中,完 整的手工职业遭到了消解,出现了很多工业职业。这些职业 突出的特点是其不完整性。因此,对于技术类职业应当如何 进行职业教育,如何通过普通教育来弥补职业中包含教育因 素不足的缺陷,成为研究重点。工业职业发展到20世纪后 期,呈现了新的特征:工作要求的变化趋势越来越难以预测, 职业内容越来越难以确定,不同职业之间的界限也越来越模 糊。福斯(Voβ)认为,专业职业正在朝着个性职业转变。
职业的个性化,使得职业教育的目标和内容也有了个性化的 倾向。[11](P131-158)因此,在这一时期, 职业教育的文化诉求体现在人本取向的宽泛化、终身化的教 育以及对关键能力的强调。可以说,各个理论家从不同的角 度论证了这样一种信仰:“职业中包含有丰富的教育因素”。
综上所述,从社会需求、政治需求和文化需求这三个方 面来看,“变化”是贯穿于整个职业教育发展始终的。不同 的历史阶段有着不同的需求,体现出不同的“变化着”的特 征。然而这些变化着的特征,蕴含着不变的规律:德国作为 职业社会,劳动力市场是以职业资质为准入标准的;
职业教 育采取行会主导的多方合作方式;
职业中包含有丰富的教育因素成为始终如一的理念追求。也就是说,德国职业教育发 展动力体现出一种职业导向的诉求。而审视职业教育本身, 职业教育的组织原则依然是职业导向。“职业对职业教育的 组织功能,主要是通过行会功能的发挥和教育职业的实施来 实现的。职业导向同样也体现在教学领域中”[12](P 81-132)。因此,无论是对于宏观层面的考察还是对 于微观层面的审视,职业教育都体现出职业导向的鲜明特征。
德国职业教育在发展动力的作用下,形成了职业导向的内在 发展逻辑。
四、结语 按照格鲁廷斯的纵向―――国别比较方法理论,我们对 于比较研究的前景是悲观的。因为“根据宏观层面和微观层 面之间的复杂交错的关系势必得出这样的结论,即社会文化 因素并非只是作为背景因素存在,而是内化在每个具体的行 为中。”鉴于社会文化的不确定性,比较研究也就失去了比 较的前提。因此,“比较研究是不可能的”[2](P85)。
这也回答了我们之前提出的问题,即德国职业教育能否移植。
职业教育体制和社会文化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使得职业教 育体制的移植成为不可能。那么,德国职业教育成功经验对 于他国而言,究竟具有什么样的借鉴意义?首先,我们应当 肯定,比较研究仍旧是有意义的,一国的成功经验对于他国 而言仍旧是有价值的。其次,人们应当舍弃简单的、点对点 的横向比较的方法。研究者应当“对宏观层面和微观层面的交互关系进行透彻的研究”,分析社会文化因素和各个专业 领域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在此基础上,再做提炼,“将个 别经验升华为普遍经验”[2](P86)。也就是说,我 们应当抛开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的表面特征,深度剖析 支撑模式运行和发展的源头动力,彻底明晰德国职业教育的 本质特征。以此界定出深刻影响职业教育的社会宏观层面, 并且勾勒出特征清晰的微观层面的图景。在此基础上剖析两 个层面之间的交互关系,并总结一般性的规律。德国职业教 育之所以能取得辉煌的成就,最为根本的原因就在于这两者 之间的互相兼容:职业教育的内在逻辑是在各类需求的刺激 下形成的,因此,生成了一种内生的发展模式。但是,各类 需求之间的关系并非是一种简单的线性的正面的关系,甚至 时常会陷入互相遏制的局面。如何巧妙施力,使得各种需求 之间达到平衡,并且在顺应职业教育内在发展逻辑的基础上 发挥正面作用,这中间采取的“行为模式”(Handlu ngsmuster)才是德国职业教育能提供给他国的最 为可贵的经验。也许通过这样的比较研究方法所得出的结论, 尚不足以满足人们功利性的期望,然而离现实却更近了一步。
对这样的“行为模式”进行透彻研究,是借鉴德国职业教育 成功经验的有效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