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散文三篇
柏杨散文三篇 任何崇高的道德行为,都含有自我牺牲的因素,删除了自我牺牲,固 没有孝道,也没有厚道,而且没有了爱。道德就成了一句空话。下面是有柏杨散 文,欢迎参阅。柏杨散文:逃不出滴蜜的舌头 项墨林先生不过是一个典型,他的徒子徒孙多如牛毛。可惜多虽多如 牛毛,却是一代不如一代;项墨林先生不过希望妓女小姐爱他,徒子徒孙甚至希 望妓女嫁他;项墨林先生不过把檀木床打得稀烂,徒子徒孙还掏出洋槍、洋炮、 手榴弹、小刀子、小剪子,把妓女小姐打得血肉模糊,身首异处。真是世风日下, 越发低级矣。但在气质上,项墨林先生也好,徒子徒孙也好。却都是一样的也, 相信妓女小姐的话,而不吃亏者,恐怕是从未有之。君看过《所罗门王宝藏》电 影乎所罗门先生乃一位绝顶聪明的国王,他对妓女小姐最有研究,在他的箴言上, 曾谆谆告诫曰:“妓女的嘴滴下蜂蜜,她的嘴比油还滑。”又告诫曰:“妓女能使 人只剩下一块饼,能取人宝贵的生命。”可是告归告诫,乱搞归乱搞,妓女小姐 有一种迷人力量,令人无法抵抗。有些朋友妻妾成群,一个个貌如天仙,但他仍 跑到绿灯户泡,其中原因就大啦。洋大人一本书上有过一篇文章,妈妈在女儿出 嫁时,训之曰:“你要像情妇一样地温柔。”情妇虽不等于妓女,那只不过方式不 同,性*质上固一样的焉。鸣呼,这句话如果出自中国人之口,准有人猛喊人心 不古,道德沦丧。但一个臭男人如果没有情妇,真是虚度一生。丈夫下得班来, 回到家中,贤妻大人累了一天,早已气喘如牛,甚至因忙碌过度,脸也未曾洗, 脚也未曾裹,坐在沙发上,面如黄蜡,理直气壮,哼哉哼哉,我为了你牺牲青春, 日夜劳苦,你还有啥说的臭男人当然没啥说的,不要说面对妻子没啥可说的,就 是弄到衙门修理他,他也没啥可说的。可是他却在心里不对劲,如果该贤妻大人 用她的千里眼和照妖镜一瞧该丈夫进入他情妇家的镜头,准气得要去跳河。
我想情妇家的镜头,仅用想象都可得之。无论该情妇漂亮不漂亮,她 一定会化妆以待,臭男人进到屋来,眼睛立刻为之一亮,她为他脱衣脱鞋,洗脸 洗手,热茶冷茶,任他选择,然后又吻又摸,把粉脸硬往上凑,那股香味已教他 发晕,再然后嘘寒问暖,为他既捶背又挖耳。咦,不要再看啦,仅只看到这里, 贤妻大人就会发现她原来坐在火山口上。故该母亲大人真是深懂人生三味。不过 我们这里不是讲座这些的,我们讲座的是,妓女也好,情妇也好,《圣经》里骂 的那些婬*妇也好,她们那一套确实惊人。所罗门先生曰:“她的嘴滴下蜂蜜。”这就不简单,大多数贤妻大人嘴里滴下的都是老痰,一个整天吃贤妻大人老痰的 臭男人,一旦吃到了蜂蜜,他怎能跳出她的迷魂阵乎 越是盖世英雄,越逃不过滴出蜂蜜的舌头,历只上第一个勇士参孙先 生,就是被那滴出蜂蜜的舌间搞得惨不忍睹。他的遭遇较之项墨林先生,要糟百 倍,盖世英雄和纨绔子弟的分际大概就在这上。参孙先生生下来便力大无穷,把 非利人士打得落花流水,非利士人当然恨他入骨,恨不得剥他的皮,有一天,参 孙先生到了梭烈谷——他到梭烈谷不是去出席会议,而是去绿灯户找他的老相好 达利拉女士,见面之后,少不了黄色*小说那一套,胡搞一阵。看看时机成熟, 达利拉女士就问曰:“打铃,你的力气真了不起,教人爱得紧哩,不知道用几根 绳子才能绑住你”参孙先生曰:“一千根都没有用。”达利拉女士曰:“那么,要怎 么才可以乎”参孙先生大概被达利拉女士口中流出的蜂蜜用灌得晕头涨脑,乃掀 开底牌曰:“我头上有七络头发,乃是活宝,我的力气都是那里来的,一旦把它 剃掉,就和凡夫俗子一样了矣。”结果如何,看过电影或读过旧约的朋友,当然 知道,便是没有看过电影,也没有读过旧约的朋友,猜也猜出和妓女小姐肝相照, 将有啥收获。达利拉女士听了之后,暗记在心,遂用温功,如此如彼,最后是参 孙先生枕着她的玉膝,呼呼呼呼,睡得像一条死猪。咦,卧枕美人膝,这种艳福 真教人羡慕要死,不过所罗门先生不是说过乎,妓女的温柔娇媚,乃陰*间之路, 兼死亡之宫。达利拉小姐等到参孙先生睡得正甜,招了招纤手,就进来几个非利 士人,把他的七络头发剃掉,结果他被唤醒,浑身软瘫无力,被他的死敌活活捉 去,挖掉双眼,用铜链子锁住。仅只如此还不算,还教他推磨,以示羞辱,参哉。
参孙先生后来到底是报了挖目之仇,等那七络头发重新长出来时,摇 倒厅柱,压死了几千非利士人,他当然也死啦作用于感官时,才会产生观念和知 识。,但总算出了口气。遗憾的是,书上对达利拉女士下场如何,没有交代,我 想事情爆发后,参孙先生的父兄恐怕饶不了她,但她也可能早带着非利士人送给 她的黄金美钞,跑到巴西买一个小农场,做上寓公,经常回国观光哩。呜呼,中 国也有一位这样的翻版,不但参孙先生翻版,非利士人翻版,连达利小姐也翻版, 而只有结局不是翻版,而是中国的参孙先生杀了中国的达利拉小姐一家老小。君 留意《水游传》上那位史进先生乎梁山伯好汉决定攻打东平时,史进先生自告奋 勇前去探听消息。原来他想,当年当花花公子时,曾和绿灯户妓女李睡兰小姐海 誓山盟(“睡兰”这名字叫得颇有诗意),乃带了大批金银财宝,悄悄进城,找她投 奔,准备宋江先生攻打城池时,他就爬到城楼之上,放起火来,来一个里应外合。
可惜的是,这种如意算盘,竟打到嘴里滴出蜜来的妓女小姐身上,怎不糟哉柏杨散文:帝王乃绝妙之物 我们说了这么多,不是专门掀皇帝老爷的底牌,而是想到了嫖*客, 顺便想到他们,再顺便提上一笔。盖皇帝乃绝妙之物,官廷里虽然关了千万美女, 一个个其貌如花,他还不过瘾,觑个空仍悄悄跑到绿灯户找妓女小姐睡上一觉, 贱骨头贱毛病,不可救药者也。宋王朝第八任皇帝赵佶先生,有名的“道君”—— 道君者,有道之君,也是道教的“教主”。既是教主,当然德配天地,道冠古今。
他最伟大的功勋是把宋王朝几乎弄亡,一半中国,陷于异族之手,兹事太大,不 在本文讲座之列。我们讲座的是,前已言之,他这位“道君”“教主”,花样可多啦, 最著名的是他还嫖*到了后火车站的绿灯户李师师小姐家。
李师师小姐既是一位妓女,当然嫖*客如林,其中有一位嫖*客大概也 在报上常写些小文,闲暇下来,也写两道歪诗,提起此人,颇有名气,周邦彦先 生是也。如果换到现在,作家穷得连菜汤都没得喝,自然不敢有非分之想,而宋 王朝时的稿费,可能养生有条,周先生自然未能免俗。有一天,周先生和李小姐 正在火山爆发,赵佶先生驾到,周先生跳墙不及,只好爬到床底下躲之。赵佶先 生进得房来,和李师师小姐免不了如此如此,那般那般。周邦彦先生一听见,怎 不烦恼,好容易等到赵佶先生滚蛋,乃作《少年游》一词咏之,词曰“并刀如水, 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推行宿 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翻译起来,便难为情矣,话 说赵佶先生进得屋来,李师师小姐拿出广柑,用小刀剥之,露出白白的皮肤和细 细的手指。她一面剥,小丫头一面准备战场。用汤婆子把被暖热,为了增加情调, 还点上檀香,然后溜掉,只剩下狗男女二人。“调笙”者,可能是很****的双关语, 也可能真的正正派派拉一阵梵铃听听。至于“低声问”,没有主词,弄不清是谁“低 声问”,是赵佶先生低声问乎,抑是李师师小姐低声问乎反正不管谁低声问吧, 都教听的人发烧,几句话全是用来留客的,幸亏赵佶先生爱国心切,没有睡到天 亮,否则周先生在床下也趴亮,说不定四肢发僵,得了风湿症,作不出词来矣。
世界各国,经常都要闹一阵禁娼盛举,以示道貌岸然。只有中国,禁 过赌,禁过酒,禁过缠足,禁过贩卖人口,独独不常禁娼。大概实际上有其困难, 试想禁娼如果禁到李师师小姐尊府,三作牌手拿铁链,闯了进去,正碰上赵佶先 生在那里“相对坐调笙”,恐怕是难难难难。顶多某一个官员,他下令在他的辖区 内禁之,而全国性*地禁,从未曾有,因皇帝老爷好的便是这个调调也。妓女是怎么产生的,以及怎么演变的,似乎有一本《中国娼妓史》的 大作,读者先生如有研究兴趣,不妨购之参考以指道。《庄子·大宗师》:“伟哉, 夫造物者。”《淮南子·精,我们不再讲论矣。反正大家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皇 帝快快乐乐示范于上,小民快快乐乐效法于下,社会遂热闹起来,古书上常有记 载。当官的在正式宴会上一时高兴,就叫妓女小姐光临,唱歌的唱歌,弹琵琶的 弹琵琶,騷人墨客,还作诗作词,表示多情,好不春意盎然。道学家鼻祖朱熹先 生,还为了其中一位妓女小姐不肯爱他,而大吃其醋,辣手催花,把她的屁股打 得稀烂。不特此也,更把小报告打到皇帝那里,以求斩草除根。可见虽圣人之辈, 都抵挡不住。好像是一直到了清王朝,妓女才不官办,否则的话,一直官办到现 在,那才精彩绝伦哩,烟酒公卖局隔壁就是娼妓公卖局,官拜局长的朋友,可以 身兼两职,官架子当理为坚硬。
古时候有些大臣得罪了皇帝,皇帝大怒,就把该大臣杀之,而把他的 妻子女儿姑姨媳妹等等太太小姐,发给教坊——教坊,娟妓公卖局也。这真是一 个奇异可观的场面,有些官太太官小姐,平常鼻孔朝天,威风到顶,坐着汽车, 抱着洋狗,用我们小民纳税和红包之钱,一会去美国跳一个舞,一会去瑞士划一 次船,你叹一口气,她十里外都闻到口臭。一旦树倒猢狲散,把她捉住,送到娼 妓公卖局,柏杨先生左借右借,凑了三五百元,前往一坐,呼龟*公曰:“叫裘丽、 玛丽、玛格丽出来我瞧瞧。”龟*公先生鞠躬曰:“禀老爷,我们这里姑娘,裘丽 有七个,玛丽有九十个,玛格丽有一百三十五个”。我曰:“我要的是啥啥长的女 儿,啥啥长的太太,啥啥长的媳妇。”如此这般,把那女人叫到跟前,仔细端详, 发现她老子、老公贪脏在法的钱仍在她的发际闪闪发光,不禁大乐。不但我一人 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凡是被整过的小民,纵是花上一千两千,都应前往大乐。
然而这并不是说我就赞成娼妓公卖局,如果真的成立了该局,我看就 糟啦。呜呼,翻翻历史就可知道,当奸贼的先生,有几个是“喀嚓”一声的耶最伟 大的一脸忠贞学秦桧先生,便是享尽了荣华富贵,才寿终正寝的。这是中国传统 文化一项特征,大多数奸贼先生都过着好日子,而大多数忠义之士,都被“杀人 如草不闻声”。岳飞先生被赵构先生用法律明正典刑之后,他的太太和女儿送到 娼妓公卖局,真是教人哭都没处哭矣。有些朋友说,当皇帝的哪有那样混蛋该朋 友事实上不敢睁眼瞧瞧,如果睁眼瞧瞧恐怕心都碎啦。明王朝第三任皇帝朱棣先 生杀了方孝孺先生和铁铉先生之后,把他们的妻子女儿发到娼妓公卖局,每一个 人派二十几个男人轮奸,一直轮奸了一年。奸出了身孕,朱棣先生还下诏书日:
“生下女的当奴,生下男的拉出给狗吃了。”咦,酱缸之中,正义常常是屈辱的。
所以我不赞成设立娼妓公卖局,否则有一天袁崇焕、能熊廷粥先生的夫人和女公子到里面给我们小民端茶,怎么能受得了乎 柏杨散文:日本人的贡献 然而真正使妓女这一行,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的,还是 商人。盖军人总是少数,而且聚而不分;农人死守家园,想乱搞也无法乱搞。只 有做生意的朋友,为了发财,天涯海角,无往而不届,整年累月,背乡离井,难 免春色*恼人,睡不着觉,找个有价目表的女人调调情,也足以延年益寿。尤其 是或谈谈生意,或向二抓牌送点红包,就更离不开妓女小姐矣。报上常有因行贿 而被当事官员扭送警察局的新闻,研究起来,不禁大叹。以柏杨先生为例,本来 打算要敲你一记的,想不到你却冒冒失失,真的用红纸包起来送到我府上,经过 一番考虑,我就是心如火烧,恐怕都不敢接受;一则我道德冲天,明目张胆拿钱, 一时有点磨不开;二则谁晓得你的安全程度如何万一做下记号,门外埋下伏兵, 岂不砸锅。可是如果重金礼聘妓小姐参与其间,便会豁然贯能啦。妓女小姐只要 往该二抓牌腿上一坐,他的色*迷迷尊眼一闭,面具便不得不拉下来矣,再加上 三杯下肚,价钱自然好讲,而且趁老爷醇酒女人之际,己另派人把三千元美金悄 悄送到他太太手里。现在的年头,是盛行“说不准学”的,有些太太开后门收红包 坐了牢,有些太太开后门收红包,却清白如故,即令有不识相的反调份子告到法 院,或不起诉,或判决无罪,如果没妓女小姐,能有此奇功欤 跟着时代的变迁,妓女的形态,也有不同,有浅斟低唱型妓女焉,有 宫廷贵族型妓女焉,有良家妇女焉,有银货两讫型妓女焉,有穷凶极恶型妓女焉。
种类繁多,不及备载。何谓浅斟低唱型妓女乎举一个例子便知之矣,宋王朝诗人 姜莫先生有一诗曰:“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萧,曲终过尽松棱路,回 首烟波十四桥。”小红小姐是当时宰相范成大先生的歌姬,范成大先生爱姜莫先 生之才,竟把她送给他,姜老头大喜之下,立刻上船回家,在回家途中,大雪纷 飞,寒风凛凛,三杯下肚,难免狗皮倒灶。然后老头吹起来洞萧,小红唱起来黄 梅调,那股快乐,教人晕头涨脑。这种情调在六朝和南宋、南明的秦淮河上,若 李香君女士,若苏小小女士,固多的是也。
呜呼,把妓女这一行业发展到最高境界的,应该推日本人,日本人的 艺妓,乃世界上最特殊的一种职业。伊藤博文先生曾有诗曰:“醉卧美人膝,醒 握天下权”,该美人膝不是他太太的膝。而是艺妓小姐的膝。有些人认为艺妓就 是妓女,是不开眼的话,艺妓是艺妓,妓女是妓女,犹如皇帝是皇帝,人民是人 民,虽然同属一类,分际却清清楚楚。浅斟低唱型使人爱之慕之,一旦进而成为 宫庭贵族型艺妓,不但使人爱之慕之,还使人尊之敬之。中国历史上常有帝王和妓女如何如何,像赵佶先生和李师师小姐,像赵贵诚先生和唐安安小姐,亭子间 文人每每恭维之为佳话。这种佳话说穿了一文不值,用一个字可以包括,曰“嫖 *”而已,和伊藤博文先生躺到艺妓腿上,大大的不同。
日本艺妓是人类的伟大杰作之一,不是随随便便,只要是一个女人, 年轻貌美就行啦。嗟夫,一等一级艺妓主义以及列宁关于社会主义可以在单独一 个国家取得胜利的,年纪总在三四十岁左右,其容颜,其身段,差不多都平平常 常。她们之能把伊藤博文先生之类当权人物弄得躺到腿上睡觉,不在于她年轻, 也不在于她娇艳如花,而在于艺妓所特有的风度和才华,包括她异于凡俗的知识 和异于凡俗灵性*境界。二十年前,有一部老电影片,曰《卖油郎独占花魁女》, 如果再行上演,读者先生不可不看,如果再演无期,就请买本《今古奇观》原书 拜读,也是一样。花魁女是一位了不起的妓女小姐,独具双眼,啥人都不肯嫁, 最后竟嫁了一个挑担卖油的。不过我们说的不是这一点,而是说当她被迫为娼时 那一连串镜间,至为珍贵。老鸨为了要大捞一把,请了无数家庭教师,教她脱胎 换骨,变化气质。有人教她象棋、围棋、西洋棋,以及其他各种之棋。有人教她 中国画、西洋画、东洋画、爱基斯摩画,以及其它各种之画。有人教她钢琴、风 琴、六弦琴、古琴、胡琴、提琴、手风琴、喇叭、吹笙,天下乐器,无一不通, 通还不算,而且无一不精,你说贝多芬她就贝多芬,你说钟子期她就钟子期。有 人则教她跳中国舞、日本舞、欧美各国及非洲黑人、南美洲亚马逊之舞;另外还 教她交际舞、伦巴舞、扇子舞、肚皮舞、肚挤眼舞、佛手舞;至于扭扭舞、狐步 舞、吉里巴、探戈、伦,更不在话下,凡是你想到名字的舞,她都跳得刮刮叫。
有人则教她北京话、台湾话、广东话、西藏话、河南话、甘肃话,并进一步教她 英国话、美国话、日本话、韩国、法国、德国等等之话,她不但会话,还会写哩, 分别三月,寄来一首小诗,文情并茂,掷地有金石声,连诺贝尔文学奖都得考虑 颁给她。也有人教她生物学、政治学、经济学、应用力学、心理学、天文学、地 理学、中国历史学、日本历史学、世界各国各民族历史学;不特此也,还教她李 宗吾先生的厚黑学,柏杨先生的官崽学、二抓学、三作学、说不准说,一脸忠贞 学、地头蛇学、眼前欢学、奉命不上诉学、手握权势虽千万人吾往矣学等等。除 了这些,还有人教她桌球、弹子、高尔夫球。又有人教她唱各种之歌,若中国歌、 西洋歌、日本歌、台湾歌、若艺术歌、流行歌、黄梅调、河北落子、河南梆子、 陕西秦腔、湖北汉戏,以及莎士比亚歌剧,应会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