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完善职工董事制度的分析
关于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完善职工董事制度的分析 2013 年11 月12 日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通过 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决 定》指出，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允许更多国有经济和其他所有制经济发展 成为混合所有制经济。国有资本投资项目允许非国有资本参股。允许混合所有制 经济实行企业员工持股，形成资本所有者和劳动者利益共同体。国有企业股权多 样化，尤其是与非国有资本混合，是完善公司法人治理结构的一项重要措施。股 权多样化实际上是资本民主的表现，允许企业员工持股参加混合所有制经济改革， 为职工董事奠定了经济基础，混合所有制经济职工董事制度不仅是现代企业制度 资本民主的体现，形成资本所有者与劳动力所有者利益共同体，也是资本与劳动 的共和，深刻地展现了现代企业经济民主的原则和精神。一、职工董事制度与企业民主理念 企业民主理论是职工董事制度的理论根基。企业民主理论，形成于十九世 纪末二十世纪初以韦伯夫妇为代表的费边社会主义学派，以产业民主理论为标志 形成了职工参加管理的理念。中国共产党在成立初期便提出了国有企业的工人参 加国有企业管理的理念。与西方社会产业民主理论得以应用探索的同时，中国共 产党也开始在其管辖的苏维埃共和国实践着经济民主和工人参加企业管理的实 践。企业民主理论奠定了职工董事制度的基础。
(一)产业民主理论的形成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英美等西方国家的工业化产生的社会问题愈发严 重。劳动问题(t h eLabour Problem)是当时社会问题的核心。所谓劳动问题，是劳 动者阶层状况恶化，劳动生产率难以提升或下降，导致社会分裂乃至社会安全的 问题[1]。产业民主的理念，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由英国学者韦伯夫妇(B. Webb S. Webb)提出的。在工业革命与工业化的同时，西方社会也同时经历了一场政治革 命：民主作为当时的核心理念与价值取代了封建社会基于土地、王座与祭坛的专 制，成为人与人、人与国家之间关系的基本原则。工业化不仅带来了新的经济生 产方式，更扩大了人类社会的维度。产业不仅是生产的组织，更是人类生活与社 会的组织。以所有权为基础，产业这个生活共同体，对于劳动者而言，专制贯穿 于整个劳动关系的过程之中：包括了劳动关系缔结之时的劳动条件决定，劳动条 件存续期间的工时、休息休假、调岗调薪，劳动关系终结等等，影响到了职场关 系、工作生活平衡、社会身份乃至关系到其未来的职业生涯。[2]基于此，一系列温和的改革观点被提了出来。在韦伯夫妇的方案中，产业 的事务被划分为生产何种产品、要素的投入与生产的方式以及劳动条件三类问题。
生产什么的问题，应由管理决定，如何生产的问题，应由技术决定;然而，劳动 条件的问题，则必须通过劳动者与雇主的共决来确定：这一安排是将现代国家的 民主原则引入封建性的产业领域的必要手段[3]。同时代人W. L. M. King 的方案， 同样是将民主引入产业的领域，以代表原则为基本，构建了一种类似于政府的、 代表产业相关四方(资本、管理者、劳动和共同体)的代议自治产业管理机构，将 产业关系构建为伙伴关系，通过民主的方式决定产业事务[4]，这一方案可以说 是职工董事制度的雏形。产业民主的思路和实践深刻影响了二十世纪西方的劳动 关系制度乃至企业治理结构，是职工董事制度的起源与理论基础。
(二) 现代企业民主学说的发展 随着垄断资本主义的发展，企业特别是巨型企业，逐渐取代了产业，产业 民主的理念也开始以企业民主或者经济民主的提法出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以 对所有制的态度为标准，企业民主理念分化出两个流派，职工董事在实践中也有 了不同的逻辑基础。从员工持股到职工董事，是建立在所有权绝对基础上企业民 主的实践。20 世纪70 年代之后，员工持股计划逐渐在美国流行起来。员工代表 进入董事会成为董事，拥有了企业管理权。这种企业民主管理制度，在不破坏所 有权的基础上，在理论上解决了民主与效率这对一直以来萦绕在企业民主管理之 上的矛盾[5]。
二、我国职工董事制度的形成与发展 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初就确立了领导工人运动的战略，随即提出了劳动立法 大纲并领导了劳动立法运动，1927 年在其领导的全国劳动大会上就提出了建立 国有企业的观点和职工参加国有企业管理的思想。中国共产党在其管辖的中华苏 维埃共和国颁发《苏维埃国有工厂管理条例》，要求设立有工会代表参加的工厂 管理委员会，决定厂内重大问题;《苏维埃国家工厂支部工作条例》则要求建立 厂长、党支部书记与工会委员长组成的三人团，协同处理日常事务。民主管理原 则贯彻于国有企业的始终。改革开放以后，在探索现代企业制度的同时，劳动关 系也逐渐实现市场化、契约化。我国企业民主管理制度的发展历程，是与社会主 义市场经济、现代企业治理结构、国家劳动关系制度乃至整个社会治理方式相一 致的。理论上，职工代表是以劳动者身份、国有资产代表身份进入董事会，这样 的逻辑通常被人们理解为是政治的安排，全面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允许职工持股，职工董事则将以资本和劳动两种身份参加董事会工作，这 将破解职工董事名不正则言不顺难作为的困境。
三、混合所有制经济改革提升了职工董事制度 党的十八大以后，中办发〔2013〕5 号文件《中央组织部、国务院国资委 党委关于中央企业党委在现代企业制度下充分发挥政治核心作用的意见》指出：
建立中国特色现代国有企业制度，是中央企业改革的方向。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 提出了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完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 理能力现代化。据此，全面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总目标理应是：完善国有企业制 度，推进国有企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中共中央 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允许更多国有经济和其他所有制 经济发展成为混合所有制经济。国有资本投资项目允许非国有资本参股。允许混 合所有制经济实行企业员工持股，形成资本所有者和劳动者利益共同体。近日发 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构建和谐劳动关系的意见》(下称《意见》)提出，推 行职工董事、职工监事制度。按照公司法规定，在公司制企业建立职工董事、职 工监事制度。依法规范职工董事、职工监事履职规则。在董事会、监事会研究决 定公司重大问题时，职工董事、职工监事应充分发表意见，反映职工合理诉求， 维护职工和公司合法权益。混合所有制改革、员工持股以及《意见》所提出的职 工董事制度建设，为全面深化改革推进职工董事制度，指明了方向。
第一，混合所有制企业员工持股破解了职工董事制度的逻辑问题。职工董 事制度建立在混合所有制经济体中的员工持股制度之上，解决了职工董事所面临 的所有制逻辑的困扰。职工董事的管理经营权，乃是建立在持股的所有权之上。
职工持股计划的稳妥展开，是职工董事制度完善的关键。在这个复杂的过程中， 需要明确以下三个重要问题：一是实施全体员工持股计划，而非管理人员、骨干 员工等特殊群体少数人持股;二是加强对员工持股的管理，建立和完善员工持股 会，确保职工以股东和劳动者两重身份参加企业管理的权利，保障劳动者在员工 持股计划中诉求表达渠道的畅通;三是在职工持股计划建立后，职工董事的产生 机制并不能完全套用职代会或职工大会民主产生的做法，而是要充分尊重和保障 职工持股会的作用，即或由职工持股会选举产生职工董事，或通过职工持股会委 托持股职工公认的专业人士担当职工董事履行职责参加董事会工作。
第二，员工持股计划基础上的职工董事的角色是股东和劳动者的合体。职 工董事必须兼顾股东利益代表者与劳动者诉求表达渠道两种职责。作为员工股东 一方的代表者，职工董事需要维护股东利益，平衡各方股东力量，促进企业发展。作为企业民主管理的重要制度与劳动关系重要的协调机制之一，职工董事的职责 在于成为职工诉求的表达渠道。《意见》明确提出，在董事会决策中，职工董事 应充分发表意见，反映职工合理诉求，维护职工和公司合法权益。在实际运行中， 这两种功能或会出现矛盾，这就需要相应的立法、制度、机制保障，对职工董事 本身的综合素质与专业能力也有更高的要求。职工董事在履行职责的过程中，必 须特别注意角色的要求，尊重持股员工共同的诉求而非其个人的意愿，这就要求 职工董事具有凝聚持股员工的人格魅力、感召力和组织能力。
第三，建立确保职工董事履行职责的机制。实施全体员工持股计划，在程 序、内容等方面必须秉持公平、公正、合理和自愿的原则，成立相应的员工股份 的管理组织，员工持股计划的方式不拘一格，如职工持股会、委托专业机构，甚 至可以设立员工出资企业。职工持股是以集体的名义参加国有企业实施混合所有 制经济改革的，职工董事的产生与员工持股管理形式相适应。职工董事与其他股 东董事同股同权，董事会秘书机关也必须同等地为职工董事提供相应的服务。同 时，员工持股机构无论是持股会还是托管机构也应当为职工董事提供必要的支持。
混合所有制经济体中的党组织、工会、职代会等组织系统也有义务为职工董事履 行职责给予服务和支持。职工董事 劳资合体的角色决定其履行职责的特殊要求， 只有建立确保其履行职责的保障体系才能充分发挥职工董事在现代公司治理结 构中独特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