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变长的木偶
头发变长的木偶 我很喜欢医学,这玩意博大精深,而且很有趣,所以,我准备报考医 学系。老妈抱着我的大腿,哭喊道:“孩子,说了几遍了,不要看那么多遍 《人肉叉烧包》,现在怎么喜欢医学系了” 我一边蹬腿一边道:“那好,你松手我就报社会系去!” 老妈一听,全家乐了。
我郑重且沉痛地说:“我要报社会学系的心理学。” “女儿,其实医学系也不错……” 我叫毕韵,自小与鬼怪有缘,与桃花绝缘,每到过年过节,我们家显 得特别拥挤,没办法,人寂寞,鬼也寂寞,就我能看见它们,所以,跟它们过年, 成了我每年的必要任务,所以,我很讨厌过年,毕竟,大过节的,对着一些缺胳 膊少腿的家伙,谁的心情也不会好。
我的生活就像恐怖片,充满了刺激的趣味,如果不小心惹到了它们, 恐怕别人也别想好过,所以,我特地上南山拜了一个捉鬼的师傅,然后一边上学 一边兼职捉鬼,业内人士叫我们为大师,无神论者叫我们做神棍。
我有个外号叫“一枝独秀”,因为从小学到高中毕业,我从来没早恋过, 老师都夸我,当然了,我很想“双宿双栖”的,但是,上天没给过我这个机会,所 以,一直到了大二,都是单身一人。
原因是我的体质特殊,经常可以见到一些别人见不到的东西,例如 ……幽灵。
师傅告诉过我,能看见幽灵的人,都是差不多特别倒霉的那种人,就 好比走在大街上,地上刚好有一块香蕉皮,眼看着,还愣能往上踩,这就是有灵 异体质的人,具说,能看见鬼魂游荡的眼睛,叫阴阳眼,我就是有一双阴阳眼的 人,可以简称“阴阳人”。
我的师傅是个捉鬼高人,他讨厌别人叫他高手,因为,他说,高“手”和高“人”,一看就不是个档次的,光剩个‘’,能干啥 有句话咋说来着,叫全面发展嘛! 我跟校方的关系不怎么好,因为,往往在学校上课时,当老师正讲得 热火朝天,风卷残云时,总能让我一嗓子给惊到,老师怒气冲冲地叫我起来,问 我为什么尖叫,我只能低头不说话,本来嘛,我总不能问他,老师,你后背上趴 着的女人是谁你是不是做啥亏心事了 我估计,我要是说完这句话,他得当场休克了,又或者,把我这年度 的学分扣上百八十遍的。
整个大学里,我就是名人了,俗话咋说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因为, 我太出名了,导致,谁都知道我的大名,一个赋有流行创意性和警世的名字—— 毕韵。
经常会有人指着我,跟身旁的人嘀咕:诶,这不是二班的“一枝独秀” 吗听说精神有点问题呢,专门跟老师对着干,呵呵,还叫什么避孕…… “毕,你怎么了看什么呐”黄小容拿胳膊拐了我一下,我指了指左边靠 墙的齐佳,肯定道:“她有问题。” 齐佳挺文静的,是比较寡言沉默的一女生,说白了,就是闷沉。
今天的她四周笼罩着一团黑气,黑压压的一片,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 黄小容知道我是兼职工作,所以当下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低声道:“你这双阴 阳鬼眼又看见什么了” “她四周有……” “毕韵……毕韵……毕韵!” “到!”我猛然站起来,发现教授在台上阴沉地看着我,一脸恨铁不成 钢的表情,用教鞭点了点黑板,“毕韵同学,请你回答一下这道问题。” 若排尿有异,是什么毛病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前列腺的毛病!”堂下一阵哄堂大笑,再看教授,已经脸色发青了,抖着手,“坐下!” 我一阵不解,我回答的天衣缝啊,教授与同学们何以如此啊 后来,我才知道教授为什么生气,黄小容告诉,他们今天是了解的是 肾和膀胱。
下课后,我跟在齐佳后面出了教室,黄小容一向讨厌我弄这些神神叨 叨的东西,不,确切的说,是她太害怕了。
直觉告诉我,齐佳是一笔大生意。
“毕韵,你干嘛老跟着我”她阴沉沉地转过头,表情有些恶狠,我嘻嘻 一笑,“想送你回家,你今天的脸色特别差。” 齐佳冷哼一声,“不必了,我不喜欢女生。” 我愣了愣,随即才明白她的意思,她肯定是以为,我是个LES,所以 才不交男朋友的,啧,有个好典型,她大概是看见我总是跟黄小容亲密无间的一 起吃饭,一起上厕所,一起上课,反正除了现在,就没分开过。
我愣神完,齐佳的身影早已经远去了,我赶紧快步追上。
她走到公园湖边,一屁坐了下来,眼神幽幽地望着平静的湖水,我大 惊,惊得不是怕她跳下去,而是她这么大了还在玩娃娃,怪不得不让我送,见不 得人啊。
意外的是,齐佳拿着娃娃就开始哭,她周身的黑气又浓郁了一些,“你 为什么要缠着我” “我哪点对不起你了” “你知道吗我快要崩溃了,我快要疯了,你很得意吗啊,你说话啊” 她真的是疯了,要一个木偶说什么啊 那个木偶仿佛在笑,看着齐佳静静的笑,齐佳脸色大变,一下子把木 偶甩开好远,正好朝我砸过来,其实,我就躲在她身后的一棵大树后,她这一扔, 完全让我措手不及,正中我脑袋。我捂着额头出来,赞道:“真准!” 齐佳一见是我,脸色又阴了回去了,“是你你到底要干嘛,为什么你 也缠着我” 我拣起木偶,仔细端详着,发现这个木偶根本没有在笑,而是似笑非 笑,柔顺的长发就好像真的一样,柔滑美丽,最重要的是,它还冒着丝丝黑气, 不过,这黑气也只有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
“我是阴魂不散。”我好笑地回答,但很明显,齐佳听到我这句话,脸 色又白了一些,最后,一把抢过木偶,喘着粗气,就离开了。
恩,这趟没白来,关键在那个木偶上。
第二天,齐佳再来上课时,她的气色明显更差了,就如同一个没有生 气的木偶娃娃一般,阴沉沉地坐在角落里,而且当教授叫她回答问题时,她还在 神游太虚。
柔长的发几乎遮住了她半边脸,我隐约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可是就是 说不上来,忽然,她后面的一个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齐佳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 “什么事” 那女生指了指她又黑又亮的头发,“喂,同学,你的头发在哪里做的” 齐佳不说话,四周的黑气忽强忽弱。
“同学,你干嘛不说话啊”那位女同学推了推正处于呆滞中的齐佳,我 看到齐佳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呼吸越来越重,身子微微发抖,我暗道不妙! 可是,那位不知情的大姐还真有契而不舍的小强精神,爆出一句,“怎 么啦你鬼上身啊” 这位同学,您还是一针见血,言语精辟。
眼见齐佳就要爆发,我手疾眼快地站了起来,大叫一声,“齐佳!” 听到我的一声大叫,齐佳浑身一震,双目渐渐有了焦距,却仍是浑浊 一片。这一嗓子,不光齐佳叫回神了,连带把前面讲课的教授也给呼唤了过 来,黄小容猛然站起来,抹了把哈喇子,睡眼惺忪地嘟囔道:“下课啦”说着,就 要收拾书包。
教室里静悄悄的,只见,教授捏着粉笔,咔嘣一声,粉笔断了,在寂 静的教室中显得格外清脆与瘆人,教授露出白森森的门牙,“是啊,下课了,两 位同学可以回家了。” 我抱着一线希望,讨好道:“教授,您这么好的人,不会按旷课扣学 分吧” 教授微微皱起了眉,我以为他有些动容了,预备乘胜追击,忙用胳膊 拐了拐黄小容,两人说话,总比一人好使,谁料,是我算错了一点,如果她没睡 觉的话,她说的,会比我声泪俱下有煽情力。
“啊,毕韵,抱歉……抱歉,我太困了……我们走吧。” 黄小容,你这只猪。
无视我的挤眉弄眼,黄小容拉着我的衣服,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道:
“咋啦……还……补……奏” “教授,您听我说,我与她……”绝对没关系! 可惜,他老人家没给我这个机会,大笔一挥,旷课!扣分! “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可害惨了我了,你说,你昨晚上怎么不早 点睡觉” “毕韵,这也不能怪我啊,昨夜看鬼片,吓得我半宿没睡觉,净噩梦 了。”她揉了揉眼睛,“我跟你说啊,在梦里,我跟姜狐学长踢足球呢……” 我一拍脑门,天啊,我身边的净都是什么人啊 “你这还叫做噩梦是艳梦吧” “胡说啥啊,你知道我们踢的是什么吗”黄小容白了我一眼,“踢的是 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吓死我了。”吓死你了我看是美死你了要能跟姜狐一起踢足球,别说踢那颗脑袋, 就是让你抱着它,估计你都肯干。
路过门口的警卫室,我看见看门大爷正在照镜子,进去一瞧,发现他 老人家正在摆弄头上那块不富裕的土地,几棵庄稼孤零零地分地为王,互不相干 扰,显得井然有序。
我仔细一看,看门大爷是在涂生发剂,正是那个什么草地变森林的广 告产品。
于是,我就好言劝道:“大爷,别涂了,您那块荒地,别说森林,草 地也不行啊!” 看门大爷停下手头的活计,“小孩子,啥也不知道,瞎说什么” 我叹息一声,天才总是不能被人理解。
突然,我脑袋灵光一现,头发,长头发……“爹啊……我知道了。” 我知道齐佳的头发哪里不对了! 看门大爷脸一红,说了句什么,但是我没听见,因为,我已经走了, 其实,齐佳我也不太熟识,纯熟是为了生,不得不去缠着人家,要求她雇我为她 除灵。
不过,我也想开了,这还没等除灵呢,就被她害得掉了好几点学分, 这要帮她除上灵了,我还不得被开除啊。
别人死活与我何干。师傅曾经这么说过,他老人家说,世上苦命之人 何止千万,你能帮得一个,帮不得全部的人。这句话很有哲理性,我喜欢,可是, 他老人家后半句就有些通俗了,他后半句说,凭你一个奶都未断的丫头片子,管 什么闲事,自己都那么倒霉,再管别人死活,你想早死早超升啊 那时,我正在喝袋装的伊俐牛奶,听他那句“奶都未断”时,很不客气 地呛奶了。
与黄小容分开后,我哪都没闲逛,直接回了家,老妈炖了一锅牛奶乌 鸡沙锅,牛奶的香气和乌鸡鲜美的肉香飘散在整个屋子里,我袜子都没脱就向烧锅奔了过去。
正拿筷子,一个扁铲拍了过来,我大惊之下,手撑桌,身体一百八十 度侧翻跌进柔软的皮革沙发里,唉,在这个家里,没点功夫防身,是吃不上饭的。
“洗手去!”老妈一声大吼,拿着扁铲,扭着腰回厨房了。
我无奈地洗手,然后换下衣服,穿上睡衣,最后,来到奶奶房间,恭 恭敬敬地站在奶奶面前,她老人家正在品着茶,闻着佛前凝神安心的檀,闭目养 神。
我说,“奶奶,饭做好了,您是移架到客厅,还是在屋里用膳” 奶奶睁开眼睛,慈祥地笑道:“乖。” 我与奶奶坐在饭桌前,老爸坐在对面,老妈端着饭碗进来了,我刚想 夹鸡,奶奶满是皱纹的手就按住了我拿筷子的手,我不解地看向满脸严肃的奶奶。
“先别吃。”我一见奶奶的脸如此严肃,莫非有什么问题 老妈与老爸愣了,不知道自己的妈要干什么。
奶奶咧嘴一笑,露出金光灿烂的假牙,“韵韵啊,吃饭太无聊了,跳 段舞看看吧。” 我的亲奶奶啊,您是不是故意的啊你是不是也爱吃牛奶烧锅炖鸡啊 老爸清咳一声,“韵韵啊,既然奶爱看,你就跳一段助兴吧。” “……好,好吧。”爹啊,我不是你亲生的吧 我无奈地起身,比划着手脚,听着饭桌上一家人的对话…… “妈啊,你多吃点,您不是爱吃鸡屁股吗” “哎呀,我最近忌口了,不吃鸡屁股了,我要你碗里那块鸡腿。” “好,好,好,给您。” “恩,不错……真补凑……蓝家韵韵……跳得就是补凑……”奶奶啊,您尽兴没 看见我快要哭的脸,奶奶才开金口道:“行了,恩,跳得真不错,一 起吃饭吧。” 我兴致冲冲地端起饭碗,刚抢了一大块鸡肉到碗里,还没咬上一口呢, 门铃响了,老妈头也不抬地扒拉着饭,“韵韵,开门去。” 你X的,你家要是没有什么死人,火上房的急事,我他X的,天天打 小人,诅咒死你! 门开了,我愣了。
门外站着的是…“齐佳” 她幽幽地看着我,好像电视里哀怨的女鬼,事实上她离变鬼不远了, 她说,“我可以进来吗” 我愣愣地给她让道,她飘似的进了门,长发似锦缎般柔顺,拂过我的 眉梢,那发质好得在黑暗的楼道里发着亮光,香气绕鼻,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 让她决定求助于我了 “阿姨,叔叔,奶奶,你们。”她还算有礼貌,没忘了在神游太虚时, 打个招呼。
我们一家人一致点头致意,然后接着吃饭。
我将她带到了我的房间里,她坐下后一言不发,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 又在神游了。
我倒了杯水给她,碰了她好几下,她才道谢接过。
我真不知道她这个状态是怎么来我家的说句不好听的,过马路时,没 被轧死,真是奇怪了。很明显,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如果再严重一些的话,很有 可能死去。
“咳……咳……咳咳……”她喝了口水,立刻呛出来了,“这是……什 么水啊好浑浊啊……黑黑的……什么东西啊……”“哦,符水而已。”我接过水杯,“我们家都喝这个。” 齐佳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刚欲开口说什么。
我急忙打断她,“抱歉,太饿了,我得先吃个饭去,你一会儿再说。” 凭我的经验来看,她闷了么久,一定有很多话想说,要是等她说完了,我就该胃 穿孔了。
齐佳恍惚着点点头。
我赶紧出了房间,临关门时,齐佳的那头青丝长发隐约闪烁着诡异的 蓝光,长到腰身,我记得,她前几天还是到后背的,见鬼,这头发长得真快。
我坐下赶紧吃饭,老妈看了我房间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同学啊” 我含着鸡腿,不住地点头。
“韵韵,你大表哥明天要去青山,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青山恩,风景一定很美,正当我要说去,猛然想起我稀少的学分,顿 时耷拉下脑袋,“不了,学业为重。” 老妈一听,顿时激动地说,“韵韵真是懂事了,刚才是试探你,其实, 妈早提你回绝了。” 我一听寒毛直立,要知道,刚才我若说错一个字,那就不是一扁铲的 事了。
在老妈感动的目光下,我忐忑不安地扒拉完碗里的饭,回了房间。
意外的是,齐佳没有在神游,看到我后,淡淡一笑,从书包里拿出那 个木偶娃娃来,深深地凝视着,我咬着牙签,“你怎么来的” 她幽幽道:“今天你叫了我一下,我便肯定了,这事唯有你能解决, 哦,抱歉,害得你被扣了学分。”我大度地道:“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对 不起就行了学分也回不来了。
“后来,下课后,我预备来找你了,可是,不知道你家在哪,就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小姑奶奶啊,你现在知道你自己的状况吗还敢在街上闲逛你不是想自 杀吧是说你胆肥好,还是缺心眼好 “后来,过马路时,被一个骑自行车的刮了一下……” “你可真倒霉。”我诚地说道。
“不,不,我并不倒霉,幸好被刮了一下,否则,依照我的速度,前 面辆车就撞到我了。” “你可真命硬。” “本来我想回家的,可是,路上遇见了跟你在一座的女生,叫黄小容 的,她说知道你家在哪,于是,我以一支冰淇淋交换了你的地址……” 黄小容啊黄小容,一支冰淇淋,你就把我出卖了偏偏我不想管了,你 让她找来了,还找到我家了! “拿到地址后,我就过来了,结果,下台阶时又摔了一跤,滚下楼阶 了,而施工建筑大楼的一块木头刚好掉了下来,砸在我那时跌倒的台阶处,就差 半米远,就砸到我了……” 真是连锁反映。
我诚恳地说,“齐佳,你能活到我家来,真是奇迹。” 从前,有一对姐妹。
妹妹,是一个性格开朗,可爱的女孩子。
姐姐,是一个文静得有些闷沉的女孩子。
姐姐很自卑,妹妹很自信,于是,两人由于性格不对路子,就经常吵 架。
有一天,姐姐爆发了,抢了妹妹的生日得到的木偶娃娃,那是一个很 漂亮的长头发松子娃娃。姐姐不光抢了松子娃娃,还打了妹妹一个耳光,而由于家庭不和睦, 姐妹俩的父母离婚了,姐姐跟了妈妈,妹妹跟了爸爸,两人从此天各一方,互不 往来。
每当姐姐看到那个娃娃,总会想起妹妹的笑脸,于是,她开始思念妹 妹,总觉得愧疚于妹妹,终于有一天,姐姐得到了妹妹死讯,是车祸造成的。
姐姐有些伤心,并去拜祭了妹妹的墓碑。
回来后,姐姐睹物思人,却发现,木偶娃娃的头发一天比一天长,甚 至从腰间长到了脚踝,并且柔顺有光泽,就好像妹妹的那头长及腰身的乌丝。
姐姐很害怕,有不祥的预感。
有一天,姐姐在夜里起身如厕时,偶然看见了木偶娃娃的眼睛再眨, 她终于知道了,是妹妹来找她了。
故事结束。
齐佳笑了,笑的凄凉比,“那个妹妹叫齐悦,而那个姐姐,就叫齐佳。” 这是一个让人笑不出来的故事,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因为,这个 故事实在不好笑。
齐佳凝视着木偶娃娃,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有时,我真的快被她 逼疯了,她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我,一个多月了,这木偶的诅咒就快夺去我的生 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后悔有用吗” 后悔当然没用了,否则,警察都该下岗了。
我叹息道:“把木偶给我吧。”既然这个木偶一个多月才能让诅咒成型, 那么就说明诅咒灵气不大,也就是好除灵了。
齐佳将木偶娃娃留了下来,临走前说,等这件事完了,她要请我吃一 个月的午饭。
我则心道,不用请一个月的午饭了,这太麻烦了,你把一个月午饭钱 给我就行了。齐佳走后,我就摆好香案,设好香坛,预备超度齐悦。
木偶安静地躺在香案上,没什么特别,只是仍有丝丝黑气从它周身冒 出。
我皱眉咬破手指,在它脑袋上点了一点,一个血指印留在了木偶的脑 门上……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抹了把脸上的淤青,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地从房 间跑来了,他X的,预料错误!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只是我的心情却是多云小雨,阴惨惨的。
“……恩,这家蛋卷冰淇淋真不错,下回还买他家的。”黄小容舔着手 里的蛋卷冰淇淋,“哦,毕韵,你讲到哪了” 我长叹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剪子来,把长发盘过来,一剪子剪掉一大 把,然后使劲地挠着头皮,这该死的诅咒! 黄小容忍住笑,“毕韵,这么说,木偶的诅咒转到了你的身上现在, 你每隔一会儿就要剪下一大把头发这……这诅咒也太搞笑了吧” “不光这样,由于生长过快,头发就像好几天没洗一样,快痒死我了, 而且,头发吸收营养过多,再这样下去,我不是变成弱智,就是脑坏死!这鬼娃 娃,真是能杀人于无形啊!我真是低估它了!”我恨恨地骂道。
“既然这么麻烦,你怎么不去找你大表哥啊”黄小容一口把蛋卷吞下。
“我也想过,可是,张四去了青山,昨天刚走的。”我郁闷地望着天。
“唉,真可怜,可是,齐佳的头发没长这么快啊!都是一个月才初成诅 咒,怎么轮到你……就这么快了” “你这不废话吗!我预备除灵,把齐悦激怒,自然就发动了全部诅咒 力。”说到这儿,我顿了顿,冷笑了两声,“不过,她也没好过,我把它的剃成了 板寸!还揍了它一顿!” “揍了它一顿我怎么看你脸颊有点淤青啊”说着,她戳了戳我脸上发青的伤口处。
只听,校园内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黑暗中,有人点燃起了火光,火光中是一张阴恻恻的脸,那张脸很狰 狞,布满了淤青与红肿,手里拿着一枚被剃成板寸的木偶娃娃。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亡!”我狠狠低地念叨着。
我拿起木偶,堆起柴火,是的,你猜得没错,我不准备超度它了,我 不是和尚,不会超度,对于这种执迷不悟的恶灵,只能来硬的。
深吸一口气,我一脸阴笑地拿着木偶走进火堆,正当我准备给它就此 正法时,柴火忽地一弱,我立刻觉察到有人靠近了,确切的说,我不知道是不是 人。
一阵小风刮过,那个物体直朝我撞了过来,“恶……”灵退散!这三字 还出口,许是我动作过慢,那个物体把我撞得人仰马翻,眼冒金星。
那个物体呻吟着爬了起来,摸到脑门上的灵符,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一把撕掉,道:“你在干嘛” “齐佳”我惊诧道,她不是说这事全都交给我负责吗她就不管了,怎么 又来了! “是我!”她的精神好多了,面色也红润了不少,可怜我被当成诅咒转 载器,正在与那个头发纠缠。
齐佳同学,您大晚上的跑来跑去的想干什么啊拿我礼拜天消遣呐 见我瞪着她,她才嗫嚅着道:“把木偶给我吧。” “给个理由先!” “我不想除灵了。” “不怕诅咒转移到你身上” “不怕了……小悦是不会害我的……”“你怎么知道”我扭曲着一张脸,恶狠狠地说。
“我就是知道!”齐佳似乎有点激动,还有些为自己妹妹抱不平的样子, 好像我冤枉了她似的! 我冷冷一扬头,“不成。”坚决不妥协,恶灵,人人得尔诛之。
“这是一个月的饭票。” 我冷笑一声,转头就走,拿我毕韵当什么人了 “这是一个月的饭钱。” 我又回头走到她,面前,认真道:“成交。”二话不说接过钱,把板寸 头木偶娃娃递给她,“木偶给你!” 齐佳刚露出的微笑,在接过木偶的瞬间便僵固在脸上,她的手抖个不 停,指着木偶那头造型别致的板寸,颤声道:“这……这是……这是怎么……回 事” “哦,它太过顽劣,”我用手沾吐沫点着钱,“呸……我替你教育教育 它。” 齐佳紧紧捏着拳头,眼睛欲冒火,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一句 话未说完,她绝尘而去。
我我怎么了 情绪化的女人,再管你的事,我就不姓毕! 初战告捷,我想我应该去跟师傅报个喜,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吧,师 傅一定会指着鼻子大骂我:头发短,志气短! “头发会变长的木偶事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解决了,我的头发也再长 过,仍然是碎碎的短发。
不过,让我发寒的还在后面……没了诅咒的困绕,我的身心立刻轻松不少,齐佳今天神采飞扬,笑容 也多了起来,见她昨天那么生气,我也就识相没去搭理她。
WC的路上,她拦住了我。
“你想干嘛”我本能地按紧兜里的饭钱。
“紧张什么”她嘻嘻一笑,围着我转了一圈,我咬牙道:“我拒绝被大 众参观。” “毕韵”她挑眉道,“你真是个粗鲁的人,对待美丽的少女,这么粗暴 的,你还是第一个!不过,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嫉妒。” 她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无视我疑惑地表情,仍旧自顾自暇地说着,“唉,今天她也真是的, 走路不小心着点,要不是我啊,早被车撞飞了,恩,算算,这是第二了,真是麻 烦……”说着,便摇曳着身姿走了。
我当场石化在WC门口,一丝丝的寒意从脚心冒起,呆呆地看着她离 去的方向…… 谁能告诉,齐佳的智商究竟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