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旅游背景下屯堡人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
文化旅游背景下屯堡人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 本文通过对这样一个特殊汉族群体的案例分析,来探讨 在历史时空变幻中,特别是屯堡旅游开发的过程中,屯堡人 的历史记忆和族群认同经历了怎样的传递和调整过程以及 屯堡人如何利用历史记忆资源获取各种利益。摘 要:
屯堡人 旅游开发 历史记忆 族群认同 一、屯堡人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 共同的历史记忆和遭遇是族群认同的基础要素,一般与 族群认同自然地结合在一起,族群认同是以共同的(或者构 建的)历史记忆为基础的不同人群之间的认同方式。在社会 的“历史记忆”中,人们藉此追溯社会群体的共同起源及其 历史流变,以诠释或合理化当前的族群认同与相对应的资源 分配、分享关系。
1、屯堡人族源记忆 从历史渊源而言,屯堡人可追溯至明初,这是有史可证 的。元代贵州分属于四川、云南、湖广三省管辖,明王朝建 立十余年后,云南仍为残元梁王势力所盘踞。贵州地当西南 要冲,成为内地进入云南的咽喉。明洪武初定,元梁王盘踞 云南,不愿归附。洪武十四年(1381年),明廷以傅友德“充 征西将军,帅左副将军蓝玉、右副将军沐英,将步骑三十万 征云南”。由于贵州西南边陲远离国都,征南大军的给养是 一个重要环节,因而出于巩固中央政府对西南统治的需要,认识到戍边必须与屯田相结合。《安顺府志·风俗志》云:
“屯军堡子,皆奉话武救调北征南……家口随之至黔。”这 样在军屯军堡的基础上,就逐渐发展起农屯农堡和商屯商堡 的网络来,在贵州广设卫、所,并实行屯田驻军。
据有关研究表明,明洪武年间贵州之军士及家属合计人 口约有42万人左右[ 曹树基·中国移民史·第5卷·第七章 [M]·福建人民出版社, 1997·]。今安顺一带就有20万左右, 占了一半,且人口数量已经超过了当地的世居少数民族。后 屯制既废,军户变为民户。与此同时或稍后,外省其他移民 也相继进入。其中有商人和利用政府“开中”制度而招募商 屯以换取“盐引”的豪富,也有 “奉旨填南”的农民,这 也就是民间所称谓的“调北填南”。
2、屯堡人的家谱 而家谱作为一种记忆的载体,承载着个人和家庭的记忆, 以及宗族和村落的集体记忆。家谱又称 “族谱”,是一个 家族发展演变、人员变迁的叙述史,家谱的功能除了追寻祖 先记忆,理清家族的演变源流,以训示后人,加强家族成员 的认同感、归属感外,同时也是规范家族成员之间、家族与 家族之间的各种人伦关系的习惯法。
屯堡人非常重视家谱,他们以父系血缘为谱系根据而编 写族谱。内容有祖宗的来历、家族兴衰变化过程、族内名人 事迹等。屯堡人对家谱非常重视,并热衷于家谱的编撰,“文 革”中“四清”工作组认为家谱是“封、资、修”,要搜来烧掉,就有屯堡人冒着极大的危险将家谱拿去“躲”在岩洞 里,过了一段时间再去取回来。因为在他们看来“不管是什 么姓,都应该重视家谱,否则就是不重视我这个姓,就是对 祖宗不忠”[吴羽,《屯堡重塑》之《屯堡历史在屯堡人中 的“复活”》[M],2007年]。
几乎所有的屯堡家谱均显示了其入黔事由与国家相关, 记录了屯堡人在历史上的政治使命。屯堡人借着这些历史记 忆,他们祖先的事迹早已经成为后世子孙的神话,成为他们 朝圣的中心。凭借族谱对历代先祖的记载,居住在安顺各地 的屯堡人得以相互衔接聚拢。
二、旅游开发背景下的屯堡人历史记忆 旅游开发使很多屯堡村寨过去的一些传统得以恢复。
“征南”、 “老汉人”和“南京人”式的历史记忆被一遍 遍叙说着,借以在“屯堡人”内部建立起新的群体边界,确 立屯堡地域性认同之下的自我认同。这就使得屯堡人的文化 自豪感、优越感和民族自尊心得到了提高,进而族群意识也 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如今,当我们走在旅游开发过后的这 些屯堡村寨,村民们总会热情地拿出作为其身份“合法性” 的“凭证”家谱进行展示。征南将士作为这一族群的“共同 血统”,是连接中央与臣民(屯堡人)自我的“血缘”式光 荣。凭借族谱对历代先祖的记载,居住在安顺各地的屯堡人 得以相互衔接聚拢,这样一种认同意识包含两方面的寓意:
一为身为屯堡人,出于血缘、情感等先赋性因素,本身对自己独特的文化就有一定的认同,并通过这种文化纽带而建构 起更高一层次的族群认同。此外,伴随着旅游业的发展,这 种地方传统型的东西又被包装成“商品化”、“产业化”, 资源的可利用性也进一步强化了他们对于本族群的认同。而 且,在与其他非本族人群的接触中,他们也进一步明晰了自 身传统的独特性,这一系列的因素都有助于增强屯堡人的族 群认同。同时,屯堡人的家谱在近几年也出现了“复活”的 趋势,大家都纷纷重修家谱。族谱是一部包含对本族过去经 历的解释与看法的“历史叙述”。无论这种叙述是真实的还 是虚构的,实质上都是编纂者的族群历史意识的“忠实”反 映。
三、结论 著名学者王明珂指出,在一个人的社会生活中,这些对 过去的记忆形成个人心理上的一种构图(schema),当个人 作为某群体的一分子,与外在世界的个人或群体互动时,透 过这心理构图的回忆(remembering),个人得以建立其社 会认同的体系。这样的回忆常是集体性的,也就是社会人群 经常集体选择、活化(activate)并强化特定的社会记忆, 以凝聚成员彼此的认同。[ 王明珂-华夏边缘一历史记忆与 族群认同(简体中文版)[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6]在屯堡人的“历史记忆”中,人们正是藉此追溯他们祖 先的共同起源及其历史流变,以诠释或合理化当前的族群认 同与相对应的资源分配、分享关系。参考文献: [1] 王明珂,历史事实、历史记忆、历史心性.[J]历史 研究,2001,(5) [2] 翁家烈:屯堡文化研究[J],载贵州民族研究,2001 年第四期. [3] 张金奎,《贵州安顺屯堡社会调查报告》,汪氏宗 亲网,2007 [4] 帅学剑,安顺屯堡人与屯堡文化[J].安顺师专学报 (社会科学版).1994 年第 3 期 [5] 徐杰舜.《族群与族群文化》[M] .哈尔滨:黑龙江 人民出版社,2006.